4.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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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明鉴！”周筵登时急了，叫道：“识破邪神伪装之后，宋麟抱着邪神幻化的幼童，半天不言不语。我唯恐那妖物骤然发难，伤了周围同门，这才出言提醒宋师弟速速制住邪神，我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宋师弟就皱眉瞪我，而后邪神就释放出了那股骇人的攻击力。”

宋麟反驳：“它若真想伤你，你还能站在这里？分明是你先动了杀心，它才以力示警。”

周筵：“它连人话都听不懂，如何得知我动了杀心？”

宋麟：“并非所有生灵的沟通方式都通过语言，在沟通受阻的情况下，生物更容易选择用情绪识别来判断危险程度。”

周筵：“你能不能不要讲不通道理的时候就开始胡言乱语？太微峰不是纵容你撒泼的地方。”

宋麟翻了个白眼，反问：“你能不能不要听不懂别人说话，就觉得别人在胡言乱语，有没有可能是你理解能力上的问题？”

“不要争执。”沈尽风不耐烦地打断两个弟子的争吵，开始和稀泥：“你二人师出同门，面对强敌，怎可内讧？都给我回去抄写《跃微内观经》十遍。”

宋麟叫屈道：“堂主，找茬污蔑我的是他，为什么要罚我跟他一起抄经文？我还得赶紧把新版本的母星结构推敲出来，哪有闲工夫抄写经文？”

既然宋麟没有制住邪神的本事，沈尽风也懒得听二人争执，只敷衍道：“邪神性情诡谲，动机难测，谁能肯定它究竟是被谁激怒？宋麟，下山前，你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仅带一名弟子同行，若非简邪及时相助，多少弟子要因你的自傲丧命？别再多言，静心抄经，磨砺你的性子！”

既然宋麟吹嘘的本事是假的，沈尽风就得去向峰主禀报此事。

不过不知为何，这次邪神比以往温和得多，这场遭遇战竟然无人伤亡。

沈尽风大可以此邀功，夸耀是自己兵分多路的战术逼退了邪神，保得堂中弟子毫发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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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麟心事重重地走出卫峰堂。

孟霄追上前：“师弟别生气，沈堂主罚人抄经书，那就是不打算追究的意思，他老人家不会检查的，你大可继续忙你手头要务。”

“真的？”宋麟眼睛一亮：“那我可以继续之前的探查了，孟师兄，赵师兄，你们陪我再去一趟诛灵崖吧？说不定这回能遇到柳牧生。”

孟霄一惊：“你又想去诛灵崖那鬼地方？上回要不是简师兄路过，你差点被妖物生吞了！”

赵槐序也心有余悸：“那是金丹期以上的修士闭关修炼的地方，若是陪你进去，我二人的实力只够自保，等于是把你送去给妖物当饲料。”

宋麟坚持：“我必须得见到柳牧生，我有很多疑惑，只有他能给我答案。”

孟霄：“你要什么答案？”

宋麟解释：“目前的已知信息中，总共有五个人经历过‘邪神附体’，柳牧生就是其中之一，其他四个人都是其他仙门的弟子，我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只有柳牧生，他是我们卫峰堂的大师兄，是我目前唯一能接触的——与邪神有瓜葛的人，我要弄清楚‘邪神附身’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都告诉过你了吗？”赵槐序不厌其烦地再次跟他解释：“大师兄就是为了保护上一任天命之人，被邪神困在一处虚空之境七个日夜，出来之后，就失了神智，冲上太微峰胡乱砍杀，幸好被峰主制住了。”

宋麟皱眉看着他：“你说的版本跟我从别的弟子那里打听的不一样，那个弟子跟我说，在峰主赶到录勋堂殿外之时，柳牧生已经停止了进攻，他立在那个叫俞庆寒的弟子尸体旁，像灵魂被抽空的傀儡一样。”

赵槐序结结巴巴：“也差不多吧，师兄难道还能骗你吗？”

宋麟实事求是：“那个弟子是录勋堂的人，事发时他在场，这是他亲眼看见的。”

孟霄茫然看着宋麟：“我感觉差不多啊，大师兄就是被峰主击晕后封印了一段时间，才搞明白他是被邪神附身了。”

宋麟摇摇头：“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邪神就算真的喜欢乱开杀戒，也没理由有目的性地指挥柳牧生杀人。”

赵槐序困惑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宋麟虽然一贯不太会做人，但他明白，以柳牧生在太微峰的地位，自己要是胡乱揣测柳牧生的动机，很可能会被逐出师门。

可如果他不把这件事的重要性说清楚，两个师兄不可能鼎力协助他完成调查。

思前想后，宋麟笃定地看着他二人，沉声开口：“我有一个疑问，请二位师兄仔细回忆一下——柳牧生和被他杀死的弟子俞庆寒，有过什么纠葛么？”

孟霄和赵槐序脸色一下子变了。

这话一出，他俩算是明白宋麟在怀疑什么了。

“你疯了吗臭小子……”赵槐序上前一步要捂住他嘴：“大师兄被邪神附身已经够惨的了，你还想污蔑他借刀杀人不成！”

孟霄脸都白了，警惕地看看周围，这话要是被周筵听到了，非得要宋麟自戕谢罪才算完。

好在周围没有人，周筵本来想找宋麟麻烦，被隔壁录勋堂的大师兄简邪找了个由头带走了。

孟霄上前一步，小声说：“宋麟，这话不能乱说，我和赵槐序从小在太微峰长大，谁和谁有没有仇怨还能不知道吗？但凡柳师兄有装疯卖傻、借刀杀人的嫌疑，峰主肯定不会放过他，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柳师兄和隔壁堂的俞师弟没有任何纠葛，他俩很可能一句话都没说过，柳牧生杀死俞庆寒才停手，应该只是因为邪神玩够了，收回了对他的控制。”

宋麟的眼神依旧坚定得有些固执：“我确实不了解你们的关系亲疏，但有的时候当局者迷，你们以为你们很了解他，反而会让真相被彻底掩埋。”

赵槐序困惑地看着他：“你为什么无缘无故要这么恶意揣测大师兄？柳牧生是个很好的人，你知道吗，他的实力跟简邪难分伯仲，但他在外的名气不如简邪，就是因为他是个很低调的人，不露锋芒，风度翩翩，对我们的求教从来没有任何不耐烦，是太微峰最尽职尽责的大师兄了。”

“我只想以真实的数据记录作为参考。”宋麟冷静地反驳：“我不了解柳牧生是什么样的人，但我这里的数据，明明白白记录着邪神每一次伤人都是出于防卫反击，意思就是它没有主动伤人的记录，明白吗？如果俞庆寒是在邪神的操控下被杀，那么邪神的袭击记录里应该有他这个人。”

“什么记录？”

“你哪里来的记录？”

孟霄和赵槐序同时问出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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