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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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两日，云桥镇的夜晚明显比以往都要热闹一些，街上人来人往，喧嚣声不绝于耳，落入沿街家家户户的袅袅炊烟中。

烟火气顺着年头寒凉的晚风轻擦过飞檐墨瓦，缀在了摇曳的灯笼间。

饭后，姜韫宜拎起发财的饭盆，领着暹罗猫与贺瑾作别，回程几步路的距离，发财走走停停，一步三回头地望向贺家的大门。

最终被停在布坊门前的姜韫宜一把捞进屋内，她锁上店门，顺手关掉一楼的灯，抬脚朝楼上走去。

“怎么？乐不思蜀了？”姜韫宜回到卧室，从包里取出电脑。

贺旻章歪着脑袋“啊”了一声，迷迷糊糊地挠了挠头，旋即反应过来，颇为狗腿地跳上书桌，挨着电脑坐好。

“怎么会！”他大声反驳，“欲加之罪哦老板~”

姜韫宜弯唇，伸手捏住他的后脖颈，把猫拎起来前后调了个方向，让发财面朝屏幕。

她单手掌住猫猫头，迫使对方盯着电脑：“行了，看看吧，给你挑一套设备。”

暹罗猫的圆脸被卡成一个椭圆，贺旻章艰难地张嘴，嘟囔着问：“今天不用描稿了吗？”

“不用。”姜韫宜点进购物网站，比照自己常用的电子产品哐哐塞了一套进购物车，“手机卡过两天给你办。”

贺旻章行动受限，于是蜷着尾巴拍了拍她的手腕：“好哦。”

“耳机要不要？”姜韫宜低头看了眼面前圆乎乎的脑袋，从桌角扯过自己的耳机罩住猫猫的耳朵，大小意外的合适。

她点了点加号：“那就来一副吧。”

“数位板要不要？也要一套吧。”

“这个配置的笔记本外接数位板是不是不太行？那再来一个台式机好了。”

姜韫宜停留在配件页面，进货式添加购物车，右上角的数字连续不断地跳大，以至于贺旻章那句“我可以外放”卡在嘴边，再也没机会说出口，就此淹没在小姜总的碎碎念里。

十分钟后，姜韫宜自认没有什么缺漏，终于停下了买买买的手。

“看看还缺点什么？”她捏了捏猫脸。

“那个......”贺旻章终于找到机会，把猫脸从她手中解放出来，扭头制止道，“老板，或许买点纸笔比较实用？”

他毕竟是花鸟工笔出身，这种传统艺术还是应该采用一些很文艺复兴的创作工具。

姜韫宜卡在结算界面，琢磨了一会儿：“确实，买这么多也没地方摆。”

贺旻章附和着点点头。

“那再买一套桌椅吧，省得你挤在工作间里。”她将自己常用的办公桌椅加入购物车，补充道，“而且马上店里恢复日常营业，你继续在工作间画版的话，容易引起一些误解。”

譬如顾客进店，打眼瞧见一只猫挥笔作画，大约要以为什么东西成了精，况且正常人第一反应肯定是落荒而逃，那布坊的生意就做不成了。

贺旻章顺着她的话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自己都觉得有几分毛骨悚然。

他没有多想，默默接受了姜韫宜的安排。

不过，姜韫宜似乎怕他多想，凑近了些解释道：“没有把你限制在二楼的意思，只是不要和以前一样在一楼画画就行。”

贺旻章当然完全理解她，换做以往，他肯定早就向姜韫宜说明自己并不介意。

只是最近贺旻章发现，姜韫宜对身为小猫的自己似乎格外有耐心，哄着哄着，渐渐就养出了暹罗猫恃宠而骄的小性子。

于是故意拿腔作势，背对着人不说话，想听她再哄一哄自己。

再说了，小猫需要被哄，和他贺旻章有什么关系？

他装作很在意的样子，绷紧了嘴角，实际上心里美滋滋的，仿佛碧蓝天空下，许多只彩色气球一齐飘向温暖明媚的太阳。

果然，姜韫宜捏了捏小猫的耳尖：“发财，生气了？”

贺旻章闷声说：“没有，我懂你的意思，有外人在的时候，我就只是一只猫而已。”

他的声线本就清润而富有少年感，此刻有意压低音调，咬字含糊，语速慢吞吞的，更显楚楚可怜。

向来聪明的小姜总也上了当，边给小猫顺毛边软言细语地哄着。

贺旻章十分受用，在她怀里窝了十来分钟后，见好就收，转身抱住姜韫宜的胳膊，毛茸茸的脸蛋隔着衣料蹭了蹭她的手臂。

“姜姜，我真的没关系的。”

他撒娇卖乖时惯常没大没小，但姜韫宜已然习惯，轻轻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叹声道：“委屈我们发财了。”

贺旻章眨巴着眼睛，嘴角克制不住，几乎要咧上天去。

-

姜韫宜的新版计划因为哄猫再度搁浅，第二天不得不起早赶工。贺旻章睡饱下楼时，她正在楼下的小仓库里盘点货品。

“姜姜老板~”暹罗猫蹲在楼梯口，伸了个懒腰。

姜韫宜扛着人台走出来：“醒了？想吃点什么？”

她把东西摆到接待台后面的一块空地上，边抖开先前打样完成的成衣，套在人台上。

贺旻章打了个哈欠：“你吃的什么？”

“小馄饨，吃吗？”姜韫宜整理完成衣，抬脚朝厨房走。

那必然是吃的，小姜总在做饭方面颇有建树，习惯用鸡汤做底，就着鲜肉小馄饨更加鲜美可口，贺旻章吃过几次，瞬间被勾起了食欲。

“吃吃吃！”他忙不迭点头，伸长了脖子又朝着厨房喊，“一点点葱花就好，不要香菜！谢谢姜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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