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没有感情的语言,发自灵魂的深冷,宛如从冰狱传来。

“取代……?”取代云根者?

白祀愕了一瞬,听懂了这句话,脑子本能飞速转动,联想到近几日的种种异象,她很快猜到,这应该就是鱼绡所说的“诅咒”本身,或许她就是鱼绡口中提到的“故人”,那么,她激自己打赌的目的也就呼之欲出了。

白祀全身僵硬着,不知是寒气太过凛冽,还是心里太过恐惧,总感觉一股锋锐的无形力量死死压在身上,那模糊的影子从王座上如走如飘而下,越来越逼近。

那股锋锐的压力一遍遍刮过,如同凌迟处刑,割裂的痛,思考渐渐凝固,层层恶寒从脚底爬上脊背,死亡的恐惧在心底迅速扩散……

白祀颤抖着关节,尝试握紧拳头,却一次次失败,尝试呼唤体内火文,却又像当初一样,被诡异的寒意迷惑了活力。

全身冷汗淋漓,濡湿衣衫,她一遍遍尝试,并活动胳膊,她的蜡烛还在腰间,只要把它点燃,绝对能出现转机。

“这里是……什么地方……?”白祀尝试开口对话,争取时间。

“垂云…殿……”她答了,但脚步未停。

“那墓碑……是你的墓吗?”

“垂云之墓。”又是垂云,垂云是什么?

“那蜡烛是什么烛?”

影子默声不答,但盯过来的视线变得更加冷漠犀利。

随着她不断靠近,只觉如有一座冰川从天而降,胸口涌起强烈的窒息,伴着一股说不出的猩烈之气吹来,犹如野兽的鼻息阵阵喷上脸颊,意识想要反抗,脆弱的身体却率先臣服了,轻易被威慑支配,睫毛颤抖,身体忍不住地开始痉挛。

影子越来越近,依旧不急不缓,施施然,十米、九米、八米、七米……

她狠狠咬了咬舌尖,剧痛传来,猩甜在口腔蔓延,她集聚全部意识,向右臂积攒气力。

六米、五米、四米……

忽然,不知哪来的力气,白祀陡地瞪大眼睛,随着距离接近,她看清了走来的人,却未想真如想象中一样是一团雾,远远看去玲珑窈窕,丰盈柔美是个身材极迷人的女子,近看却哪里都是由雾组成,身子是雾,裙子是雾,半真半幻,全身都被浓浓寒气缭绕,只显现大致的绰约轮廓,没有身体,面容朦胧,只是一团意识的凝聚体。

难怪,她想要取代别人。

三米、两米……或许对方凶冽之气太盛,她仿佛像听到了野兽的嘶吼……

“我名白祀,这位姐姐如何称呼?”她一鼓作气,猛将右臂抬起,摸向绑在腰间的蜡烛!

一米。

“白祀……白祀。”雾影飘浮的脚步蓦地顿住,她将她的名字含在嘴里,轻轻念了一次,第二次却似转为了疑惑,那柔软的娇声,微不可查的上扬,宛如泉谷竹笛悠扬而起,无情却动听,“为何…有些熟悉。”她在疑惑中喃喃着,最后冷冷回应,“吾,胧青眠。”

说完,脚下再度移动,白祀握住烛柄,闪电抽出,冰鳞烛感应到白家血脉,冷色的冰鳞霎时发热,浮起缕缕红光,炎炎烈气一瞬间层层舞动释放,烛芯一红,如炎凤睁开神眼,赤星划破黑夜,火苗升光,缓缓照亮。

“吼呜!”骤然,一声巨大兽吼如受惊般炸裂在耳侧,雾女背后纤影倏地直立而起,在烛光中疯狂增长,化作庞大狰然的兽形,风雪呜呜而来,刺骨冰气汇集,兽形挣脱大地,浮于半空一米,在万千雪刃中逆卷淬炼,迅速凝成实躯,最后缓缓落地。

白祀冰眸圆睁,张大嘴巴,瞳孔收缩,呼吸紧屏,她看到了什么?一个人竟然变成了野兽?野兽?那接下来她是不是要被吃掉心脏?

白祀从震惊中回神,看清了兽的形态,那像是一头狼,却全身覆白羽,独目四耳,达恐怖的百米多长,几乎占据了十分之一殿堂,巨大的身躯化作磅礴气势压下,让她喘不过一丝气,它四肢如洪柱,覆森密冰鳞,分九爪,如镰钩,她的脑袋就几乎夹在镰钩缝里,而缝隙里侧……就是那个女人袅娜的雾影。

她没有消失,召出野兽后一直站在原地不动,垂着优美臻首,青丝如烟飘飘,冷冷“俯视”着她这个蝼蚁。

上方再度传来一声悠远的咆哮,风起、雪卷、尘扬,枯朽大殿轻轻摇颤,让人惊悚,然而,白祀却听出那咆哮中夹杂的一丝忌惮与觳觫,她没感觉错,那是对她手中小小蜡烛——八十一火文的恐惧……

火如熔眸,悠然摇摆,反注视着雾女与巨兽,那是面对敌方满分的自信与倨傲,一抹鲜红蕴在焰底,犹如烈火凝聚的血滴,泛着妖冶的波纹、焚烧一切的炎热高温,凝艳、刺目、神秘,灼灼赤芒,熯天炽地,将所有敌人的脆弱寸寸照进。

白祀相信,只要将这小小蜡烛扔到雾女身上,那么她就能瞬间灰飞烟灭,哪怕她仍旧被迫躺着,也占据着一半优势,而剩下一半自然是她可能会被爪子拍成肉酱。

白祀保持警惕,持续和她对峙,雾女伫立不动,巨狼渐渐开始有些焦躁,呜呜喘息低吼,巨大的爪子

一抬一抬的,仿佛理智在与本能激烈斗争,她慌忙用一只胳膊肘撑着,向后挪身,防止被踩到,不敢在它眼皮子底下站起……

时间在压抑中度日如年,仿佛过去了万载,白祀忽感身上压力一轻,不知想通了什么,雾女目光似在软化,沉淀着冰冷的空气中,她淡淡开了口,声如薄玉冷萃碰击,“你…是不是云主。”

简简单单的一句疑问,白祀一愣,没等她想明白,脑海深处的什么却遽然被引燃了,轰的一声爆炸,炸出五彩斑斓,斑驳陆离,伴着一阵阵冲击的剧痛,就此失去意识……

等到再醒来,她的眼前重新蒙上了深重的暗纱,这让她很不适应,一次次揉眼球,揉到发涩发红,才颓然放下手。

她的身上仍是一床白雪铺陈,浮霜浅眠,暗香清泠,跃然在娇嫩晨光中,明媚熠熠,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身上没那么冷的刺骨了。

少女躺在床上,幽空的目光直直盯着罗帐,看流苏垂暗如水,很久很久,她才再次接受这个事实。

在大殿里,在最后一刻,晕过去后发生了什么?没有死是不是代表逃过一劫?怎么就能忽然回来了?

没人可以告诉她。

不过——

“云主…她好像唤我为云主…云主是什么?…嗯……是垂云…之主?可垂云又是什么?”

“哈!”她叹口气,用力甩甩头,不想了,那个胧青眠看着像灵智有一点缺失,一定是认错人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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