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美色
下午五点不到，脚踩着白袜，手提木屐的连锦蹑手蹑脚地溜出了房间，他和闵华诉约的是五点半出发。
连锦多会打小算盘啊，他先把人稳住，自己偷偷提前去汤池，这样闵华诉到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在水里面了。
还能直接欣赏一下对方的身材，岂不是一举两得。
如同服务员说的那样，汤池旁边的枫叶正当红，还有橘色的金桂散发着浓烈的香。
在酒店里洗过澡，连锦站在汤池边脱掉白袜，露出细白的脚。他脚比一般男性要小一些，只有三十九码，每次买鞋要不是定制，要不就是买男女同款中的女款。
汤池上面萦绕着一层水汽，靠近就能感觉到一股热气。连锦使劲吸了一口气，没有闻到温泉惯有的硫磺味，全部被金桂的香气盖住了。
连锦撩着浴衣的下摆，小心将脚尖探进去试水温。
即便知道这种供客人使用的汤池水温肯定都在适宜的范围内，连锦还是不放心。
比皮肤温度稍高的热意从脚尖传来，连锦松展眉心，这个温度他还是能接受的。
双手搭在腰带上，连锦四处观望了一下，除了自己没有别人，于是利落地扯开腰带，脱下浴衣和内衬，只留一条短裤。
闵华诉一来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深青色的浴衣从连锦肩上缓缓滑落，先是露出光洁的后颈，然后是润白的肩，蝴蝶骨随着他的动向后凸起，像是将生未生的骨翼，脊椎向下到腰间，形成一道下凹。
皮肤和筋骨肩蕴着一层薄薄的肌肉，线条柔韧，带着一股劲儿。
翘起下方是两条笔直修长的腿，白而瘦，穿裙子也很好看的那种。
闵华诉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眼，他眉头收敛，一声不吭，直到连锦一脚踩进汤池中：“不是说好五点半吗，怎么自己悄悄提前过来了。”
连锦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心头猛地一跳，踩到汤池底的脚开始打滑，还没等人反应过来，他就扑通着摔进水里，水面荡起巨大的水花，然后咕噜噜冒上一串泡泡来。
汤池边上不深，只没过连锦的膝盖一点，再往里去最多也就一个普通男性半腰的深度。闵华诉刚走到池边，连锦就扑腾着站起来了。
水有浮力，他没磕到碰到，就是脸被呛红了，头发被水打湿，全部焉哒哒地贴在头皮上，不停往下滴着水。
“你来了怎么都不出声的！”
连锦眼角嫣红，一巴掌抹掉脸上的水，才终于睁开了眼睛，“你什么时候来的？”
明明是他自己不管约定偷偷跑了，这会却理直气壮地怪起别人来。
“刚来，擦一下头发。”
闵华诉拿起汤池边上的毛巾搭在连锦的头上。
酒店房间传统的推拉门是用纸糊的，再里面还有一层可自动开关的不透明玻璃，晚上睡觉打开就可以隔绝外面的光线和声音。
连锦从往外溜的时候，站在里面的闵华诉看得一清二楚。
头上一沉，连锦抓着毛巾一通乱揉，然后用手指把朝各个方向胡乱炸开的头发耙顺。
“你怎么还不下来？”
扔掉毛巾，连锦仰着头盯住还穿着浴衣站在边上的闵华诉，桃花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他就是要看着闵华诉在他面前脱衣服！
连锦这个人太容易看透了，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
闵华诉在连锦的期盼中，取下腰带，散开衣襟，同属于男性，但感觉完全不同的身体展露了出来。
蓬勃的肌肉在动间由内而外地散发出力量感，腰腹处沟壑分明，不似专业的运动员那般肌肉虬结，恰到好处地令人垂涎。
闵华诉还要再脱，汤池里水花响，一抬头，那个刚刚还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人已经转过身游了出去，一双耳朵红得像要滴血：“脱个衣服这么慢，水都冷了！”
温泉的水，哪里会冷。连锦这是紧张得语无伦次了都。
闵华诉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把汤池边的两套浴衣稍微叠了两下，放到一旁。
哗哗水响，连锦故不经意地扭过头，用眼角余光打量正在下水的人。
汤池上面漂浮着一张小桌，上面放着新鲜的水果和一壶清酒。
翠绿的葡萄像碧色的石，口感脆甜，是秋叶最知名也最贵的品种。还有切成月牙形，用牙签插着的香瓜。
“吃不吃葡萄。”
连锦两指捏着一颗葡萄问逐渐靠近的闵华诉，然后在下一瞬睁大了双眼。
闵华诉低头直接用嘴将葡萄从他手指尖含了过去，柔软的嘴唇从指尖擦过，微湿地触感中还有一点烫。
连锦触电般地收回手指没进泉水中：“要吃……要吃自己拿！”
“谢谢。”
闵华诉咽下葡萄，也不再拿，而是向后仰靠到池壁上，舒爽地呼出一口气，他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连锦学着他的样子往后靠，结果忘记了两人身高的差距，刚好枕在闵华诉颈间池边，只堪堪到他头顶，于是他不着痕迹地踩着池底向后退了两步。
水面上荡漾的水波渐渐平缓，连锦的皮肤在温热的泉水中慢慢变红。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静静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
微风吹过，红透了的枫叶从枝头向下飘落，金桂也飘飘荡荡下起一场桂花雨。
连锦突然就想吃桂花糕了，不知道酒店里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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