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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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仗助今天的心情不怎么好。

任谁突然在寒假结束前被家人拖去温泉度假、不得不在最后一天夜里补业，心情都不太会好的。

何况他不是那种会补完业的人。

结果就是，他昨晚又被混账外公拿没装弹的警枪顶着太阳穴吓唬了一回。

此刻，翘了课的东方仗助顶着不如往常精神的飞机头，站在电话机前，思考人生——不，是在思考明天要不要把未接来电打回去，以及该怎么不着痕迹地向对方解释。

“仗助，快帮我把备用的警帽拿来！”

“又怎么啦，老头。”

嘴上说着，东方仗助钻到衣帽间，把帽子丢给门口的外公。

“有人卧轨……你这个时候怎么在家里！站住！”

“嘿嘿～”

等杜王町资历最深的巡警换下沾了鸟屎的帽子时，他的外孙已经溜的不见了踪影。

车厢猛地震动、停下的瞬间，冲野洋子从脱轨、机器故障、匪徒劫持一路想到了恐怖袭击。

——这么想的话，某次地铁□□毒气事件是不是也发生在这个时间点附近？

倍受惊吓的旅客们很快被告知了实情：

前方的铁轨上有人卧轨。

并且，紧急制动装置的生效也未能挽救他的性命。

带着包走下车厢，冲野洋子远远地望了一眼现场，垂下眼，抿紧了唇。

一时半会，列车是走不成了。

——不知道这里离目的地有多远，她要不要等等相关人员过来处理时可能带来的换乘帮助？时间来得及吗……

“嘿，”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响起。

“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去杜王町有事。”

冲野洋子对穿着改装过的制服、怎么看都不像好学生的飞机头少年说，“请问你是？”

“喂喂，不至于吧，我不过是几天没接电话而已你就找上门了……”

“？”

一番各说各的对话后，两人总算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冲野洋子回头一指。

“尸体在那边，你想看的话还来得及。”

东方仗助用一种打柏青哥时发现小钢珠没有滚落而是往上飘的难以言喻的眼神望着她：“你认真的？”

“除了这个，我想不明白你来凑热闹是为了什么。”

……好像也对。

但是在事故现场看到一个有东西存放在自己这里、自称失忆了的陌生女生平静地谈论遇难者，还是一种很奇怪的体验。

正常的情况不应该是对方被吓得面色苍白吗？

东方仗助顿了顿。

“那我……”

“如果你不是很想看现场的话，可以拜托你带我去杜王町2丁目吗？”

“哈？”

“我请你吃饭。”

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当东方仗助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骑着自行车，载着对方，向正在搭建的摄影地驶去。

“忘了是什么研究表明，”冲野洋子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人们更倾向于帮助自己帮助过的人，而不是帮助过自己的人——不过我还是得说，你真的是个好人。”

“哈哈。”

东方仗助僵硬地干笑两声。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今天是工日，所以没人会看到他带着一个女生——

“仗助！”

除了他那个警察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