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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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一个有尊严的阴阳师，晴明严肃的表示，自己很难哄。

但如果明天还能吃到和今天一样的寿司的话……

算了，他是一个大度的阴阳师。

九命猫对此嗤之以鼻：“胖死，迟早胖死！喵！”

晴明：“那又如何？我有，你有吗？”

九命猫委屈巴巴的挠尤渡的衣袖：“大人……”

尤渡看着自己即将被挠成一条一条的衣袖，飞快地答应道：“有有有！两个人都有！”

晴明：“先生！！！”

尤渡：“要做一个大度的阴阳师。”

晴明：“……”

大度的阴阳师晴明决定通宵学习，不睡了！

被迫陪同熬夜的尤渡倒是没有什么怨言，只是说：“你还小，这样子对身体不太好。”

晴明扁着嘴，盯着眼前的书页一动不动。

尤渡默默的在旁边剪着灯花。

终于，两个时辰之后，小孩再也忍不住了，他红着眼眶，看向尤渡，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却就是觉得自己很生气：“我不睡觉，你难道不会劝我睡觉吗！”

“只是说一句‘不要这样做’而已啊！”

尤渡沉默的看着晴明，晴明也就这样沉默的看着他。

终于，尤渡开口道：“如果想要哭的话……”

晴明咬着嘴唇，睁大了眼睛，氤氲的水汽湿润了他的眼眶，他恶狠狠的说：“我不哭。”

“你知道吗？”

尤渡试探着想要去拍小孩的肩膀，他说：“其实，眼泪也是一种咒。一种……可以让人不再难过，更好地面对未来的咒。所以……”

晴明一把拍掉尤渡的手，眼泪终于不争气的掉了下来：“我不难过！”

“我只是……很不解。”

“我与旁人并无不同，却又为何事事与人不同？”

他总是在努力的做好每一件事，可不管他做的有多么好，别人会说的永远都是“这是理所应当的”或者“这小子总是这样”。没有人，没有一个人，会问他一句，完成这件事情，是不是很辛苦？

晴明从来都很清楚，别人总是将他当做异类。

当做妖怪，当做天才，甚至当做神，却就是没有人把他看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可是……他所想要的，也不过只是被当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啊！

想要被人关心，想要被人喜爱，甚至想要被人责备。

晴明每天都会想象，想象着会有人问他一日三餐有没有好好吃，吃东西的时候又有没有挑食——这本应该是最寻常不过的，旁人不屑一顾甚至感到厌烦的事，却能够令他如此企盼。

晴明用力的抬手擦掉脸上的眼泪，看着尤渡问道：“什么样的母亲，会离开自己的孩子呢？”

尤渡轻轻地探身，抱住眼前这个哭泣的孩子，轻声道：“她并没有离开你。她一直都会在你的身边。”

“她没有！”

“只是因为你认为没有。”

尤渡说，“这种咒困住你了，晴明。”

“我不明白，为什么报恩就一定要生下我。”

晴明哽咽着道：“如果没有孩子，她的身份就不会暴露，她就可以和父亲厮守一生，这样的话，父亲也不会因为思念成疾而早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