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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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哈姆雷特最后一句话发出的同事，飞快的朝草原的方向疾驰。还在和两位异族少年缠斗的面具人见领头的boss死了，立即放弃手头的任务退入黑暗中。可惜的是，隐藏在黑暗中的高阶暗杀者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们，飞快的收割剩余的四条生命。

鲜血挥洒在黄泥土中，树干上的红色液体令森林看起来更加阴森。暗杀者绑着高高的马尾，手中银色弦线在细长的手指之间飞舞，她的脸掩盖在墨色之中，无机质的冰冷眼眸看着远去的马车。

艾里气喘吁吁的站在树干上，他背上的箭囊已经没有箭矢了，一对二令他消耗大部分的体力，此刻手指颤抖，血液如奔腾的兽群，飞快的染红他的皮肤。

他看到黑暗中的暗杀者，有着一双尖细的长耳朵。

艾里能看见的东西，克里斯当然也能看见。不过他没留在原地，而是飞快的蹿到马车离去的方向。另一个暗杀者追着菲利娅而去，眼看就要追上疾驰的马车。

视线范围以内，银色的弦飞舞，缠住马车轱辘。

“咴——”马匹惊叫起来，更用力的奔跑。暗杀者飞快的揪住丝线，硬生生的让马匹挺住脚步。

“嘭——”

尖锐的银弦扯坏车轱辘，马车的四个轮子少了其一，车厢颠簸的强烈晃动。菲利娅一时不查，摔在凌乱的书堆中。硬纸书皮搁到她的肋骨和腹部，菲利娅胃部泛酸，她抓住马车的边框，看着一些书本从马车上掉下去，被轱辘碾压而过。

她以为她会被颠簸从车厢中甩出去，没想到马车质量好，即便少了个轮子，也能斜着被马匹拉着走。

菲利娅摸摸脑袋，她的头撞了好几个大包，火辣辣的疼。很快，她便摸清车厢颠簸的程度，踮着脚从车窗往后看，乌云下的暗杀者与赶上去的克里斯缠斗起来，暂时没时间理会逃跑的菲利娅。

不远处的克里斯和暗杀者逐渐的变成小小的黑点，菲利娅抱着粗布包裹，吸了口气。

夜晚的风冷得刮疼柔嫩的脸颊。

她想起面具人死前的一幕，虽然她没看到，但是大概是和面具人同一个待遇的哈姆雷特——她听到血液喷洒而出的声音，听见哈姆雷特戛然而止的呼吸声。

“……请保佑我平安无事，”菲利娅低声说道，小腿忍不住颤抖，“……西维艾尔。”

说罢，她闭着眼睛从疾驰的马车上往下跳下。

高天之上，冰洁的光明神猛地睁开眼睛。

……

艾里觉得自己快招架不住了。

暗杀者的攻击像滂沱大雨，密集又有效的攻击艾里的弱点。她看出艾里撑不了多久，速度越发的快，飞舞的银线柔软又锋利，有一次差点将艾里的手腕割下来。

他仗着风族恐怖的治愈能力，才能站到现在。可是他的血流得太多了，连视线也阵阵发黑，脑袋昏沉。

说什么要保护好菲利娅……结果连自己都护不住了。

艾里不甘心。

他从小便知道自己没有魔法天赋，虽然不至于无法感知到空气中的魔法元素，却完全使不出来。艾里一直都不觉得魔法是太过重要的东西，他在锻炼身体上下了许多功夫，在速度上可以说是一流，甚至有些成年的风族都没他厉害。

可那又如何呢，敌人是精心培训出来的暗杀者，她能隐匿自己的气息，与黑暗融为一体，躲在树干后偷袭。

“有本事堂堂正正的决斗！”

艾里脸颊上的血液滑落，渐渐没入衣领中。异族的少年身上的图案越发翠绿，仿佛要从里面长出一棵树来。

暗杀者嗤笑一声，嘲笑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合格的暗杀者可不会轻易的受到敌人的挑拨，他们没有弱点，也不需要弱点，更不会有无畏的羞耻心。

“可恶！可恶！可恶！”

艾里愤怒的咬着牙，他丢开只能当防御用的、变得破破烂烂的长弓，拔出腿上最后的匕首。

和暗杀者近身战斗是个愚蠢的选择，艾里听到暗杀者轻声嘲笑的嗤声，飞快的将匕首转头，对准自己身上奇怪的图腾。

“【吾神在上，以此身为祭——】”风族的古语有着歌谣般的语调，艾里严肃的念着风族传承下来的咒语，划破图腾。

腥味越发的严重，翠绿的图案中缓慢的蔓延，顺着匕首划开的伤痕往少年的血肉攀延。肉和血管仿若被人用力拉扯，艾里脸色扭曲，他踉跄的站直，碧绿的眼眸染上血色。

暗杀者因事态发展不同而愣了一瞬，下一秒便飞快的从黑暗中冒出。她不清楚风族有什么奇怪的杀手锏，但是暗杀者不会愚蠢到让风族读完一条咒语。

银丝如箭，眼看就要洞穿艾里的脖颈。

暗杀者感觉到后背传来一阵灼热的焦味，她来不及躲闪，凝聚成箭矢的火系魔法争先洞穿她的心脏。

银线在艾里脖颈前1厘米的位置停下，锋利得刺痛他的喉咙。飞速的余风割破他的喉咙皮肤，又在瞬间痊愈。

咒语未成，翠绿的图案从入口处相继回缩。艾里眼底的红意褪去，他睁大眼睛看着从森林走出的人，顿然失声。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