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神明的赐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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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亚比煞口中说着自己乐得清静，但看着她每天毫无波澜的生活，唯一的乐趣还是我去找她聊天的时候……即使看着她那张倾国倾城也不为过的脸份上，我也绝对不忍心看见她这样无聊啊！

于是我果断地在和她混熟之后，扯着她一起偷溜出宫了。

“这是王的国家呀，难道你不想去看看吗？”

我现在容貌身材都长开了，即使用了魔术，也很难打扮成少年，但幸好耶路撒冷是和平又繁荣的城市，两个打扮成妇人的年轻女子走在街道上，也不怎么引人注目。更何况，我为了以防万一在身边带了几个魔神，他们的第二形态现在还是介乎在少年和孩子中间，一群人走在街道上的时候，看上去就像带着孩子出门的家庭。

亚比煞被送进宫的时候年纪还很小，而且她来自遥远的村庄，因此看见什么都觉得新奇。魔神柱们刚开始还不怎么和她熟悉，但很快就发现了这个好看的大姐姐对什么都一问三不知，于是兴高采烈地围在她身边，给她介绍各种好吃的好玩的，逗得她脸上的笑容就没停下来过。

我见状心满意足地点点头，然后果断溜了——反正有魔神们跟着，亚比煞的安全有保障，我当然要自由自在地自己去逛街！

我在集市买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梳妆盒、小镜子、外地运来的饰物、水果干和纱巾，然后坐进小酒馆里面，一边将小玩意分给附近在玩的孩子，一边听前来的客人互相聊天。这是我经常出宫之后养成的习惯，从人们关注的话题之中，有时候可以发现地方官员也未必留意到的情报——虽然，大部分的时候，人们谈论的都是婚嫁、生意等等的普通话题而已。

当我还在发呆的时候，今天跟着我们出来的欧利亚斯已经派使魔告诉我，他们先一步护送玩累了的亚比煞回到宫中了。因此，我很有闲心地一直等到太阳下山，人们纷纷回家的时候，才离开酒馆，缓缓走在黄昏的耶路撒冷街头。走在路上的人们虽然神色匆匆，但脸上都充满了喜悦，不远处一大群小孩子正乖巧地列队离开会堂，准备回家吃晚餐——只要看到这一副景象，我内心就充满了莫名的骄傲和自豪，觉得自己并不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只不过，他们都回家了，我也是时候要回去了吧……这样想着，我用魔术消去了身影，然后乘着晚风轻巧地跃上屋顶，在参差错落的房屋间不断跳跃，飞向王宫的方向——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做了，一时间起了玩心，也顾不得要尽早赶回去了，而是在半空中轻巧地旋转着起舞，偶尔有天生对魔力特别敏感的小孩子发现我的身影，震惊地瞪大眼睛的时候，我就对他们调皮地眨眨眼，然后送去一朵魔力凝结成的雪白鲜花。

嗯，这个习惯一定是梅林的锅。

正当我沉浸在飞翔的喜悦时，一阵微弱的啼哭声吸引了我的注意。我四处张望，很快就发现在附近的水井旁边，竟然摆放着一团用布包裹着的东西。我心下一惊，飞快地冲向那个方向，在接近之前已经一大堆魔术打了过去——保暖的保命的安抚的，总之就是所有我会的辅助魔术，不管有没有用，都一股脑儿用上了。

果然没有猜错，究竟是谁会干出这种事……我小心翼翼地抱起那个被遗弃在水井旁边的婴儿，浑身僵硬，一时都不知道要如何动。那个婴儿的小脸紫紫红红的，哭声像幼猫一样微弱，幸好在我源源不绝的魔力支撑下，他的呼吸逐渐变得稳定起来，只是眼睛依然紧紧闭着。

——▉▉。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那一个我穿越之前的，早已被抛弃遗忘的，我真正的名字。

我浑身一震，即使是血液中汹涌着的魔力也无法驱散我内心的恐惧冰凉——是谁，是谁会知道这一个名字？

……是父亲终于找到方法潜进耶路撒冷了吗？

我本能地抱紧了怀中的婴孩，他似乎是察觉到我的恐惧，再次啼哭起来。我只好不断地亲吻他的额头和脸颊，轻轻捂住他的嘴巴，以免他的哭声惹怒那个未知的存在。

——▉▉。我在这里

我茫然地四处张望，但四周依然只有我一人，我也感觉不到任何接近的气息。不远处的房子上空飘扬着袅袅炊烟，一切看上去都是如此的平凡、也如此的正常。

——放弃那个孩子。

那不知名的存在这样说，祂的声音回荡在我的灵魂中。

——他是不义之人，是为以色列带来毁灭之人。将他留在此处，亚扪的后裔，你不应拯救他。

“……但他是无辜的，他还只是一个婴孩。”

不知道什么给了我勇气，我收紧了手臂，低下头，身躯因为恐惧而微微发抖：“他还什么都不知道，我没办法因为他未来的罪而放弃他。”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我难道不应该马上杀死盖提亚吗？这样是最保险的，确保不会发生人理烧却的方法。

不知名的存在似乎是叹了一口气，于是我鼓起勇气，继续开口了：“而且，以色列是上帝庇护着的国家——一个人类怎么可以为她带来毁灭？”

虽然我本身没有信仰啦，但在这个真的存在神明与神秘的世界，我对上一辈子世上最大的宗教还是充满信心的。

“所以我说，你偷偷潜进这儿，就不怕被神发现吗？”

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后悔了，但我等待了好久之后，依然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情。还好还好，那个暗中的存在看样子不是什么恶魔，也没有因为我的冒犯而降罪於我。

然而，发生了这种事情，我是再也不敢继续逗留在外边了。我怀中抱着婴儿，急匆匆地飞向王宫的方向，刚刚降落在宫殿的花园，就看见罗曼竟然急匆匆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拿玛，发生了什么事？我刚刚感觉到——”

他的声音突然止住，然后用充满困惑的、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我。

“啊，这个是我在外面发现的孩子……你怎么了？”

他的表情告诉我，让他震惊的不是我怀中抱着的婴儿。

“你身上有神明的祝福。”

罗曼沉默良久，这才用一种轻飘飘的、如梦似幻的语气开口。

我更狐疑了：“我是摩洛的女儿，你不是一直清楚我身上有神明的祝福吗？”

“但我说的不是摩洛的祝福——拿玛，你身上出现了我主的赐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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