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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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门的脸上愁云密布，身上背着一个个小包袱，就连好动的小童也缩在母亲的怀里睁着眼睛四处张望，不似来烧香，更像是逃荒。
寺庙的僧人们抬着几口大桶，桶里放着粥，他们挨个人分发粮食。
陆天一打量了片刻，便小心寻找一条缝隙，走向秦丰的房间。
经过了一夜的休息，秦丰的脸色好转了许多，正躺在床上喝着属于他的那一份粥。
陆天一推门走进来，“外面怎么那么多人。”
秦丰放下粥碗，“昨夜半空传来一道声音，说是家主被害，贪狼大仙发怒，要对此地降下天罚，唯有处死那个害死家主的歹人方能赎罪，八成就是那蛇妖祟，幸好没有人知道我躲在这里。”
陆天一道：“没人知道你在这里，那为何有如此多的百姓**到这寺庙？”
秦丰道：“传闻这座寺里曾经有过一位得道高僧，他留下一样法宝，可以庇佑此庙平安无事。”
陆天一微微皱眉道：“赤忱什么时候来？”
秦丰神色沉重道：“应该是今天午时。我倒是不担心寺里的和尚把我出卖，只是有些担心此地百姓的安危。道长，你道法高深，可有方法应对那蛇妖？”
陆天一摇头道：“若是能对付他，我早就对付了。”
既然四十多年后此地已经成为荒地，就证明他做再多事情也是徒劳无功。
秦丰嘴角微动，黯然低头。
陆天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世上哪有什么贪狼大仙，此地百姓一直免受战乱之苦，大概便是因为赤忱在此地庇佑，虽不知他是何目的，但也确确实实让此地百姓一直安居乐业。如今赤忱要毁了此地，也算是因果轮回。更何况即便你想救他们也没有那个能力。”
秦丰默默不语。
陆天一继续说道：“即便你能把他们救走，他们又能去哪里？如今外面天下大乱，到处都是流离失所的百姓，你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更何况天底下受苦受难的人那么多，你救得过来吗？”
秦丰愣了许久道：“道长倒是看得开。”
陆天一笑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也算是没有办法的事。唉，可惜了。”
秦丰不解道：“有何可惜？”
“我本以为会得到你肯定的回答，”陆天一顿了下道，“我以为你会说你救得过来。”
秦丰攥了攥拳头，咬了下嘴唇道：“我有自知之明。我父亲身体好时也在施粥济人，可是米粮终究有限，还是有不少的难民被饿死，也有更多的难民冲进我家的粮仓抢夺.......我不感到寒心，那些难民没读过什么书，自然也不知道仁义之礼，我只是很难过，看着他们不但身体受到饥寒煎熬，就连脑子也愚昧不清醒。”
陆天一暗中感叹，不愧是天定的皇帝，思考角度都不一般，一抓就抓到了经济和教育。
“道长，”秦丰忽然抬手掩面，半晌后继续说道，“我没读过几年书，却也知道分久必合的道理，如今的乱世早晚会结束，我相信这里的百姓即便以后会活的很苦很累，也会希望一直活着，活到见到天下太平的那一天。”
陆天一沉默半晌道：“你决定了？”
秦丰下床整理好衣服，淡淡地笑道：“没有人愿意死，若以我一人的性命，能给百姓留下心存希望的机会，那我......死而无憾。”
陆天一叹了口气，“那你的父亲怎么办？”
秦丰忽然顿步，回头看了看陆天一，“其实他......早就仙逝了，在难民闯入粮仓后，他便一病而去了，这一次来寻宝物，我以为我可以让他死而复生。”
陆天一目送秦丰离开房间。
谢珏露出一双眼睛，眼眶的****有些湿润，“他若能当上......必然可以国泰民安。”
陆天一笑了下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和信念，不过既然四十多年后他已经当上......那么今日他就不会死。”
很快屋外便传来嘈杂的声音。
“就是这个人，才害大仙发怒。”
“打死他！打死他！”
陆天一微微皱眉，出门看到不到秦丰的影子，却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他知道中间被打的就是秦丰，周围虽然有和尚想劝解还被百姓踢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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