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小小小赤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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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着眼前比她小了一圈的赤司征十郎，哲奈肯定自己是回到了过去没错。看上去六岁左右的赤司似乎还不能像以后一样完美地控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尽管已经很努力地想表现出沉稳内敛，但亮晶晶的玫红色眼睛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好奇。

哲奈在他一动不动地注视下捡起了地上的那张蜡笔画，问：“赤司君就是用这个把我……呃，召唤过来的么？”

“是的，”赤司点点头，忍不住抿起嘴唇，看着哲奈的目光很快变得警惕起来，“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虽然不知道赤司君是怎么做到的，但我是来自未来的人，以后是赤司君的朋友。”

哲奈一边耐心地解释道，一边心想着如果他不相信的话应该怎么办——毫无缺点、过于完美的赤司征十郎似乎跟身边的人都隐隐约约地保持着一份距离感，哲奈跟他的关系只能说还不错，远远达不到知根知底的地步。

但年幼的赤司却轻而易举地接受了这个设定，他眨了眨眼睛，犹豫又忍不住好奇地继续问哲奈：“那我以后会是什么样的人？”

哲奈语重心长地说：“是个超能力者哦。”

“……超能力者？”

赤司有点疑惑地歪了歪头发柔软的小脑袋。

“拥有千里眼、透视、心灵感应、意念控制这些能力，赤司君在刚入国中的那一年觉醒成了超能力者，结果第二天东京就被赤司君的超能力毁掉了一半，全世界都在报道这件事情。我还保留着那个时候的新闻报道，如果能带过来给现在的赤司君看看就好了。”

哲奈一本正经地接着说。

“真的么？”

赤司已经开始相信了，“毁掉了一半的东京”这件事情似乎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不好意思，说笑的。”

赤司：“……”

看见六岁的赤司因为上当受骗而忍不住气愤地抿紧嘴唇，不满地注视着自己，哲奈不由得感觉到新奇和有趣——十四岁的赤司征十郎拥有着相当敏锐的洞察力，能轻松地看穿她的想法不说，也从来不会把情绪表现在脸上，哲奈还是第一次看见表情如此丰富的赤司，虽然只是年幼版的。

想到这里，哲奈伸手摸了摸小赤司柔软的头发，在艳丽的玫红色的衬托下，她纤细的手指显得更加白皙。哲奈垂下眼睛，表情认真温和地对他说：“但以后的赤司君是一个优秀又完美的人，即使拥有超乎常人的天赋，也一丝不苟地做每一件事情，既认真又努力，我非常喜欢这样的赤司君。你将来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哦。”

自从母亲过世之后，年纪尚小的赤司征十郎就受到父亲倍加严厉的管教，鲜少被人如此直白真诚的夸赞。听见了哲奈的话，赤司似乎有点不太好意思，小声说：“谢谢……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黑子哲奈，”哲奈又看了几眼涂上魔法阵的蜡笔画，脸上流露出感到为难的神色，“虽然很开心能见到小时候的赤司君，但怎么样才能回去呢？”

闻言，赤司把藏在身后的书递给哲奈，还细心地翻到了魔法阵的那一页——这本书跟之前哲奈看见的那一本是一样的。赤司一张小脸上写满了正经，试图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加具有说服力：“这个魔法阵的时效只有三天，三天之后哲奈应该就能回去了。”

虽然听上去不太科学但哲奈还是信了。她摸着下巴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小声说：“只有三天的话，要不要回家一趟呢……”

“哲奈，”赤司在这个时候打断了她的思考，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她，“如果可以的话，请尽量不要被这个家里的其他人发现，不然哲奈会被送去警局的。”

哲奈：“……”

说的也是，家里面凭空冒出来一个人，不管是谁都会觉得惊讶吧。听说赤司家还是名门，对于这种事情应该更加敏感——被发现了的话，“我是来自未来的人被你们家的小少爷召唤到这里来了”这种理由根本说不出口，到时候被送去的就不是警局，而是病院了吧。

赤司又紧接着善意地提醒她：“院子里还有巡逻的警卫。”

正想着要不要凭借着自己的超低存在感跑出去的哲奈：“……”

“……所以这三天请待在我的房间里吧，”年幼的赤司终于把自己真正的想法说出了口，为了免除哲奈的担忧，他还信誓旦旦地做了担保，“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哲奈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谢谢，那就打扰了。”

赤司稚嫩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就像终于拿到了自己看中的玩具一样。

他在两天前失去了自己一直偷偷喂养的小狗。

那只小狗是他半个月前在庭院里玩耍的时候不经意间发现的，又小又瘦弱的身体蜷缩在墙根，负责修缮的仆人似乎还没有发现偏僻的墙角里这一处破开的小洞，赤司悄悄地将破洞掩藏了起来，开始喂养这一只流浪的小狗。赤司非常清楚，一向家教严厉、看重门第的赤司征臣是不会允许他把这种来历不明的流浪犬带进家门的，就算是要养，也应该饲养更加名贵温顺的品种。

起初十分顺利，那只脏兮兮的小狗因为四处流浪了很久而变得很虚弱，只能一动不动地窝在赤司将它藏起来的地方。赤司去看望它的时间不多，就算是去看它，也只是把偷偷节省下来的饼干跟小蛋糕放在它的嘴边，然后注视着它一边费力又拼命地吞咬那一点点食物一边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盯着小狗那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出神。